Wednesday, June 20, 2007

山的虚荣光环


在大海与山之间,一直都觉得后者比较酷。

大海是流动的。流动的生命让大海的情绪千变万化,让大海能在一瞬间变得面目全非。大海充满动感,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山没有大海的动感,只能屹立在大地之上无法移动却静静地反射出不同的天色,让变幻无穷的天色反照出自己的情绪以及面目。山虽是静态的,却在不同的光线之下展现出不同的面目。每一天,甚至是每一秒的山都是不同的。


没有大海的喧哗或澎湃,山却是不动声色地变动着。这就是山的酷。

人总爱用“征服”的字眼去描述登上一座山的举动。但山不会去征服,也不会被征服。登上了山顶,就算是征服了一座山,只是山依然故我,不为所动。埃德蒙·希拉里(Edmund Hillary) 是“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登山后的名言更是:“我们终于把那杂种给干了。”(We have knocked off that bastard)被“干”后的珠峰仍然傲视四方,无动于衷。

埃德蒙·希拉里登上珠峰至今已过了半个世纪之久。在他之后,更有不少的人相继登上珠峰。借着精密的器材、金钱的后盾以及雪巴人的向导,许多人前前后后登上了珠峰,戴上了珠峰的光环。登山后紧接着就是各式各样的荣耀以及荣衔。媒体的镁光灯更是闪烁不停、众人的赞语更是响不绝耳。那些带领这些人登上珠峰的雪巴人的“功绩”与“伟大”则相形失色。

借着人类的纪录,纽西兰人希拉里更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这个纪录让他一举成名。只是这个“有史”是有偏向的,记录的只是那些对记录者“有用”的“事实”。雪巴人是否比希拉里更早登上珠峰一点都不重要。

与山一起生活与呼吸的雪巴人应该是登上珠峰的第一人。可惜无“记录”或照片可以证明。这些洞悉山的脉搏的雪巴人与山溶为一体,登上珠峰或是其他山顶,更无需别人的荣衔和掌声来肯定。

每一座山都是独特的。一些人欣赏的则是山的高度与名气。因为虚荣最美。

有些人要观赏的并不是山,而是自己;要征服的不是山,而是自己。山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地。

山静静地屹立着,以一种姿态应对着时间的流逝和天色的变换。山体现了泰然处之的静态美。如此的沉着与冷静,更让人类汲汲于征服的心态变得无比的滑稽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