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29, 2007

西班牙的大玩偶



闸门一拉开,全场沸腾的喝采声回荡。一些消遣需要死亡来作陪衬。

黝黑的公牛缓缓步入斗牛场。黄色沙地便是埋葬它的巨大坟场。只见它一脸的茫然。庞然大物,却让一大片的黄沙映出它的孤立。它大口呼气,铁蹄在黄沙里划动着。头上的尖利牛角和庞大的身躯,在斗牛士的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观众的焦点都锁在全场的主角身上。衣着亮丽,摆出胸有成竹的姿势以及神情傲然的斗牛士漫步场内。他手中摆动着漂亮的布条。亮丽的布块下藏着两把利刃。美丽的武器即将舞动出一场由鲜血来点缀的死亡表演。

从进场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它如何奋力攻击、对抗,它最终只能有一个下场,也必须只能如此。它必须用自己的生命来祭典斗牛士的胜利,只有它的鲜血才能为这场表演划下完美的句点。

这场游戏,不管它喜欢与否,都必须参与到底。如果掉头走开,斗牛士的助手便会知趣地前来挑衅,把利器直插入牛身,用痛楚来激励公牛的斗志。少了斗牛的对决,再非凡的斗牛身手就无法展现出来,那这场表演就毫无意义可言了。于是,这场表演不容公牛分心或弃权。

时间一长,身上的利器越来越多,公牛所承受的痛楚越来越大,铁蹄划开的脚步开始杂乱无章。它露出了疲惫的状态。让斗牛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漂亮的身手后,让观众从斗牛士的表演中获得了无限的满足感后,它的“功用”也即将耗尽。

观众开始闷了,游戏必须结束了。斗牛士以漂亮的姿势亮出了利刃,把剑往牛头深深地插入,只剩剑柄。巨大的身躯立即软倒在沙地上。抽筋后便就一动也不动了。

有些血必须流,才能成就他人的胜利,就像人间的许多游戏一样。这样的情景有一种悲凉。由始至终,公牛都不由自主,只是被迫参与游戏接受一面倒的游戏规则。

公牛躺在血泊中,像一个被斗牛士和观众玩腻了而废弃的玩偶,更像许多被迫参与游戏制度下的人一样,只能等待大玩家来分配个人的微薄命运。

Sunday, June 24, 2007

Telling Stories




There is fiction in the space between
The lines on your page of memories
Write it down but it doesn't mean
You're not just telling stories
There is fiction in the space between
You and me

There is fiction in the space between
You and reality
You will do and say anything
To make your everyday life
Seem less mundane
There is fiction in the space between
You and me

There's a science fiction in the space between
You and me
A fabrication of a grand scheme
where I am the scary monster
I eat the city as I leave the scene
In my spaceship I am laughing
In your remembrance of your bad dream
There's no one but you standing

Leave the pity and the blame
For the ones who do not speak
You write the words to get respect and compassion
And for posterity
You write the words and make believe
There is truth in the space between

There is fiction in the space between
You and everybody
Give us all what we need
Give us one more sad sordid story
But in the fiction of the space between
Sometimes a lie is the best thing
Sometimes a lie is the best thing

-------Tracy Chapman

文化包装后的茶


鲜红的颜色,加上白糖以及奶精,就成了英式茶。同样是红彤彤的茶色,在西方人的眼里是黑茶,却是中国人所熟悉的红茶。

没错,饮茶是英国人的传统。维多利亚时期,茶还是贵族的身份象征。喝下午茶成了英国人的一部分。这样的生活方式通过大英帝国的政治以及经济能力,出口到世界各地、各地的殖民地,竟也成了一种变相的英国“品牌”。

到超级市场购买茶叶时,英式茶叶也成了其中的一种茶类选择。没怎么多想,买个英式茶叶,试图复制英国人的优雅气质。

佛靠金装,文化也少不了包装。只要包装的功夫到家,即使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也能煞有介事地实在起来。然后再加上适当的宣传,就能广播开来。

只不过,看遍英国群岛各处,却找不到一片茶园。翻查历史,你才猛地想起,茶源自中国、印度……如此寻常的茶叶让殖民统治者运载到欧洲,如镀金一般,成了上流社会趋之若鹜的“舶来品”。

英国人跟在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尾巴后,到了18世纪才把茶叶引进英国社会。饮茶便开始成了英国人的“传统文化”。这个传统竟能“转口”到盛产茶叶的印度大门前。茶叶经过英国人的政治以及经济能力的包装之下,摇身一变,成了全新的物品。

全球化的舞台上,生活方式以及口味渐渐走向国际化。在一连串“抢救”英国土产的呼声中,其中还包括了地道的约克郡烘制的茶。英国本身不出产茶叶,却因为茶叶是在约克郡烘制的,就“顺势”成了英国产品。一些英国人还引以为荣。

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不得不佩服英国人的行销手法。只要盖上英国的印章,不管是茶叶、教育素质、还是文学作品就变得非一般,也从而巩固英国人的势力影响范围。

这是实实在在的。

狮城是个以华人居多的英国前殖民地。可是我们杯中的茶永远少不了白糖或牛奶。不管在咖啡店还是时髦的餐馆里,饮料种类中,只见“黑茶”而不见中国茶。

英国人在某一方面确实是成功的。

Wednesday, June 20, 2007

山的虚荣光环


在大海与山之间,一直都觉得后者比较酷。

大海是流动的。流动的生命让大海的情绪千变万化,让大海能在一瞬间变得面目全非。大海充满动感,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山没有大海的动感,只能屹立在大地之上无法移动却静静地反射出不同的天色,让变幻无穷的天色反照出自己的情绪以及面目。山虽是静态的,却在不同的光线之下展现出不同的面目。每一天,甚至是每一秒的山都是不同的。


没有大海的喧哗或澎湃,山却是不动声色地变动着。这就是山的酷。

人总爱用“征服”的字眼去描述登上一座山的举动。但山不会去征服,也不会被征服。登上了山顶,就算是征服了一座山,只是山依然故我,不为所动。埃德蒙·希拉里(Edmund Hillary) 是“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登山后的名言更是:“我们终于把那杂种给干了。”(We have knocked off that bastard)被“干”后的珠峰仍然傲视四方,无动于衷。

埃德蒙·希拉里登上珠峰至今已过了半个世纪之久。在他之后,更有不少的人相继登上珠峰。借着精密的器材、金钱的后盾以及雪巴人的向导,许多人前前后后登上了珠峰,戴上了珠峰的光环。登山后紧接着就是各式各样的荣耀以及荣衔。媒体的镁光灯更是闪烁不停、众人的赞语更是响不绝耳。那些带领这些人登上珠峰的雪巴人的“功绩”与“伟大”则相形失色。

借着人类的纪录,纽西兰人希拉里更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这个纪录让他一举成名。只是这个“有史”是有偏向的,记录的只是那些对记录者“有用”的“事实”。雪巴人是否比希拉里更早登上珠峰一点都不重要。

与山一起生活与呼吸的雪巴人应该是登上珠峰的第一人。可惜无“记录”或照片可以证明。这些洞悉山的脉搏的雪巴人与山溶为一体,登上珠峰或是其他山顶,更无需别人的荣衔和掌声来肯定。

每一座山都是独特的。一些人欣赏的则是山的高度与名气。因为虚荣最美。

有些人要观赏的并不是山,而是自己;要征服的不是山,而是自己。山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地。

山静静地屹立着,以一种姿态应对着时间的流逝和天色的变换。山体现了泰然处之的静态美。如此的沉着与冷静,更让人类汲汲于征服的心态变得无比的滑稽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