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长坟
居庸关的长城。
一行人舒舒服服地坐着冷气巴士来到长城。一批批满怀期待的旅客正和那年壮丁的心情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批人瞻仰历史,一批人不经意地缔造了历史。两者对望之间回荡的真理,被扭曲、被遗忘、被理所当然而。
既是旅游胜地,少不了人潮、商贩的点缀。纪念品像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瞄准了旅客的需要和心理。
断断续续的长城也是一种需要。防御的是人性中的贪与欲。长城瘫痪在时间的甬道中,贪欲则兀自地延续着,不眠不歇。
年轻的外国女生兴奋地直奔高处,不管梯级多高、斜坡多陡,七大奇观之一的长城这等荣衔成了她们最大的动力,只见她们不废吹灰之力就登上一座又一座的楼。沿途心满意足地领着刻印着自己到此一游的证件。此时此刻,凡夫俗子与君王之间的差异应该毫米不差。我们都深怕自己的存在不留痕。
梯级很陡,可是有厚鞋垫和扶手的辅助,没有爬不上的借口,背上、额头上流的也不过是汗,而不是血泪。一步一步往上,耳边响着先前导游的那番话:这是世界上最长的一座坟……
除了劳死的壮丁外,传说中的部分长城还是由尸体搭建而成的。用他人的牺牲兑换成今时今日的荣誉,也成就了后来登上长城的好汉。
夕阳时分,往上走的人越发稀少。往下走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有一段路竟了无人迹。
借机远眺、内视、静坐、聆听、缅怀。享受此时此刻的这一片绿洲。
落阳在催促了。下山之前撷取了那一瞬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