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February 20, 2008

西班牙洗刷不了的摩尔痕迹


在西班牙这个主要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国度里几度与摩尔(回教)的历史遗迹擦肩而过时,并不以为意,反正改朝换代在人类历史中不断地重演。反正不管谁获得了统治权,在历史的流程里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不断重演的改朝换代
第一次观赏西班牙人著名的Flamenco舞蹈时,霎时间觉得歌曲的旋律以及歌手演绎的方式给人非常强烈的阿拉伯味道。当时并不以为意。

南下西班牙时撞见了一些摩尔遗迹。例如各纳达(Granada )的“红色宫殿” 阿罕布拉宫(The Alhambra)和科尔多瓦(Cordoba)的摩尔大教堂(Mezquita Cathedral)。这些摩尔遗址保留至今,除了展现色彩斑斓的摩尔文明外,也静静地折射了当年摩尔人扩张势力的史实。

诠释角度的偏差
历史早已说明继摩尔人之后,西班牙人继续统治南部地区直到今时今日。
 
当目光落在阿罕布拉宫以及摩尔大教堂时,禁不住感谢西班牙人对于“侵略者”的宽宏大量。至少权力转移后,这些摩尔人的建筑并没有遭到胜者的摧毁,阿罕布拉宫的壮观、摩尔大教堂的精湛才得以保存至今。

从西班牙人的历史角度解读那段摩尔人的统治时期,摩尔人打断了西班牙人统治的连续性。他们“自然”被视为“入侵者”。每年,西班牙人都会大事庆祝南西班牙恢复基督教统治的历史性胜利,重演当年的战事、重现摩尔军的落败。
起初,我也不以为意。

摩尔人的文化统治
只是后来翻开历史才发现,摩尔人在南西班牙的统治时间并不是我所以为的“惊鸿一瞥”而已。他们足足在南西班牙“逗留”了七百余年。

中国唐宋两个朝代加起来都没有六百年之久。蒙古人虽然在马背上把蒙古国的边界扩张到中亚、东欧,开创了全世界版图最大的王朝,他们所统治的元朝只在中原维持了八十九年。军事统治往往不及文化统治来得长久以及深远。

摩尔人七百年的统治绝对不是偶然的,靠的也绝不是军事上的优越而已。

科尔多瓦在摩尔人的统治时期拥有多达70间的图书馆,最大的藏书量高达60万本。同时期基督欧洲的总收藏不过4百本。摩尔人当时的学术开放、重视和普及的程度与基督欧洲相比,水平显而易见。除了学术水平外,摩尔人也懂得运用冷水和热水,也把这个技术带入了西班牙境内。各纳达的阿罕布拉宫就是最好的说名。

西班牙人肃清历史
西班牙人对于摩尔人统领的这段历史其实是很有意见的。重夺政权后,他们并没有我所以为的宽容。他们致力于肃清境内的摩尔痕迹,不管是“硬体”还是“软体”都必须恢复基督教的面貌。于是,摩尔建筑被销毁,摩尔平民被消灭、驱赶或是被迫改变宗教信仰。一些摩尔人的后代改用西班牙人的姓氏以避开统治者的追究。

可是文化上所遗留下来的影响是难以完全被清除的。西班牙文中的阿伯语诉说了摩尔人对西班牙人的文化上部分影响。南部西班牙人的Flamenco舞蹈以及歌曲里的阿拉伯韵味也不纯粹是一种偶然。

只不过,人性在面对真理、在面对自己时,总是那么的脆弱,所以往往只能选择自己所愿意的历史真相。

幸好,在肃清的行动后还留下了阿罕布拉宫和摩尔大教堂。